小编按:你知道国名中有爱(love)的是哪个国家吗?杨震同学是留学该国的第一个UPCer,也是外校就读学院里唯一的中国留学生,一个有故事的斜杠青年。留学整一年,故事一箩筐,拳拳赤子心。
寻梦巴尔干
都说巴尔干地区是欧洲的“火药桶”,历史上这里的确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争洗礼,多种古老文明、教派的汇集,造就了这里别样的融合文化与多元气息。2021年,我来到了巴尔干半岛上最边缘、最富庶的国家斯洛文尼亚留学。对于大多数中国人而言,这是一个曝光度极低的小小国家,甚至很多人都叫不出她首都的名字。然而,当你把铁托、雪如意、申根国、阿尔卑斯山、多瑙河、东契奇、美国前第一夫人等几个关键词拼接在一起时,便会惊诧地发现这是一个“简约而不简单”的国度。说来也巧,我对斯洛文尼亚的模糊印象来自20多年前的一期《正大综艺》节目,儿时在荧屏上一面邂逅,而今竟然有机会来到这里再续前缘。
作为唯一的国名中有爱(love)的国家Slovenia,一个面积比海南省略小的袖珍国家,却能同时坐拥冰川雪山、沙滩海港,是喀斯特地貌这一科学名词的发源地,同时滋养着全世界最古老的葡萄树……如此多的不一样,亦如这里交织共融的人文土壤,在森林覆盖率70%的天然氧吧里,暗暗滋长。
有幸能够在导师负责的中斯国家重点研发项目中担任骨干,并同时获基金委公派资助来到马里博尔大学(斯洛文尼亚排名第二的高校)参加联合培养。
为什么说有幸呢?其实公派留学,在硕士阶段刚开始时,我就在学校国际处做的宣讲会上有所耳闻。我本科就读于一所地方高校,那时没有很多这方面的机遇。来石大后,我在感慨学校重视国际交流工作的同时,也暗自思忖,什么时候我也能有机会去尝试一下?导师的国际科技合作项目落地让这个机遇垂青了我,也恰好之前我一直与一位斯洛文尼亚学者互通邮件探讨学术问题。从CSC(国家留学基金委)联合培养项目填报,直至拿到大红喜报,虽是在疫情阴霾笼罩下克服阻力完成的,但确是一气呵成,没有半点犹疑。
我可能是石大去往斯洛文尼亚的第一个留学生。出发前,我从各种渠道恶补有关这个国家的一切信息。从一个曾在马里博尔大学交流的同学(网名:john2tiger)所发表的一篇走心网文中,我了解到Erasmus+渠道也是中欧间的人员交流及合作的重要形式,就想借此机会尝试联合石大与马大共同申报类似Erasmus+项目,以飨后人。我不经意的提议立刻获得了学校的支持,于是我的联合培养之行以外,多了小小的编外任务。经过各方紧张的填报协调,两校间的欧盟Erasmus+项目成功获批,我也确实对此有一点小小的自豪感。
斯语、俄语、英语
出于兴趣爱好,我曾在学校社团学过半年俄语(老师其实是俄语专业的大三学长),印象中单词顶多学了200个,主要也是发音、拼写的基础性内容。但没想到十年前速成的“大学俄语三脚猫级功夫”竟然在斯洛文尼亚有了一丝用武之地。抵斯后我突然发现,斯语中好多单词尤其是名词(比如菠萝、中国、书籍等)、数词等与俄语发音几乎完全一致(约10%),只是写法上与俄语完全不一样,会更像英文字母一些。原来,斯洛文尼亚语同俄语一样属于斯拉夫语系。我甚至听到同事 “俄罗斯人说话速度如果慢的话,我能听懂一半”的说法。
更有意思的是,俄语的基础学习让我对斯语中同样存在的颤音字母[р]发音得以轻松驾驭,在模仿同事教我的一些含颤音的单词时,我完美的颤音也总能收获他们惊讶的眼神。我打趣说,总感觉斯语是“英语与俄语的混合物”,同事都会笑着默默点头。话语间我却能感受到他们对于自己的国家历史积淀相对浅短、没有更加独立语言文字的些许小无奈。
斯语是冷门语种,而斯国位于欧洲铁路、公路交通要道,人员、货物流动畅通,物流业与旅游业繁茂,所以,斯国国民普遍具有较高的英语水平。使用英语在商超、医院、各种服务行业办理业务,毫无障碍,四五十岁以下的中青年人更是可以做到斯语、英语无缝切换。初到斯国后的第三天,我不小心被厨房刀具划伤了手指。彼时课题组同事尚在休假,所以我独立完成了医院挂号、缝针、换药及邮局付费报销等工作,几乎没有遇到任何语言障碍,足见斯国的英语普及率。据我所知,在法国、意大利等传统欧洲大国,英文的普及率反而不及小国,这算是颠覆我认知的一件事。
破冰与互信
由于我是学院里唯一的中国留学生,初到学院时,很多师生都好奇地看着我,我总是回之以微笑并用刚学的斯语说一句Dober dan(你好),对方的注目礼也变为会心的微笑。只要有机会,我就会学一点当地的日常用语,并大胆练习使用,增进彼此的互信与亲切感,相信对方一定能感觉到一个中国留学生的善意与认同。
当然,我也感受到了外国朋友对中文的好奇,就花了些时间做了功课,结合象形文字与拼音文字的区别跟外国同事介绍简单的汉语发音。
后来,在使馆组织的活动中,我结识了当地中学孔子学院的外派老师,就邀请她到课题组参访交流。
美食征服、味觉对撞
美食文化是中华文明的亮丽名片,对味蕾的征服永远是增进彼此认同与友谊的不二法宝。在斯的华人总数不超过3000人,其中大多从事餐饮行业。中餐在当地属于较高档的料理,价格比一般西餐要高。由于我是学院里唯一的中国留学生,因此同学、同事们在闲暇时热衷的一个活动便是让我带他们去中餐馆体验special order(就是餐单上没有的菜,全靠我和老板讨论)。于是,斯洛文尼亚友人们就第一次接触到了韭菜饺子,酸辣土豆丝,水煮肉片等等这些特供餐饮(大家拍照晒图、找厨师要配方的细节在此略去),他们的胃被彻底征服。要知道,斯洛文尼亚本地人在中餐馆就餐时,绝大多数情况都是万年不变的老三样:酸甜鸡块,炸鸭子和铁板牛柳。课题组圣诞节前的party上,我做的茶叶蛋,五香卤鸡翅这些稀罕物精彩亮相,惊艳了一些原本对水煮蛋无甚好感的同学,说中国人都是美食魔法师。
科研方面,我在马大学到的就是严谨、一丝不苟的做事态度了。每当有较危险的实验,外导总会提前要求我们穿戴好防护装备,并且对废液废物的排放和收集非常在意和关注。对于实验中出现的反常现象,外导更是要求至少重复3次以上的验证,再在组会上进行讨论。课题组管理中近乎刻板的细则也体现了斯拉夫民族的严谨性格。
某件大型设备安装到位后,外导每天早上七点半赶到现场,与厂家培训技术员沟通讨论,整理电子版培训笔记与音视频版的答疑记录,有时甚至跪在地上、爬到设备底下检查确认部件,旁边的我脸上大概就只有一个大写的“服”字了。
每一个留学生都是文化的使者,每一个小小的探索与努力,都可以为中外文化融通做出贡献。